牵着猴子走江湖 看到一台电力机车滑入一列编组好的列车前,老杨看了看说:“这台车就是往西的,走,赶紧上”。于是我便和他们一行十几个人快步朝列车奔去,走到车头前老杨看了看车头上的编号便和其他几位同伴分别爬上各自要去的列车上,有几个耍猴人去了湖北,也有的要去了广州。老杨他们一行7人是要到四川成都。 等我心慌意乱的赶紧扒上车厢时一看这节车箱里装的是一些大型机器配件,只有车厢的两边和一些铁架子上可以坐人。由于列车快开了,我们一行人也不顾危险不危险只好赶紧躲在车厢的矶角旮旯里不敢大声说话,大概是我用闪光灯拍照的原因,引起车下一位车检人员的注意,过了一会车下一位车检员向上喊道:“车上的人是干什么的!”老杨答了声“耍猴的”,车检人员说了声“坐好了,不要乱动车上的东西”。我们大气不敢喘的等了好一会,列车终于开动了,这时我和老杨他们才敢从车厢探出头来松了一口气。 以往我每次外出拍摄大都坐的是卧铺的旅客列车,坐这样的拉货的列车是我平生的第一次,列车开起来风驰电掣,带起来的大风有七八级那么大,列车走动的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我们坐在左右摇晃的机器架子上,我感到随时都有倾倒的危险,倒是老杨挺镇静,安慰我说:“没事,我们常坐这样的车,到前面的六里平站的时候,我们再下车找一个能睡觉的平车厢”。货运列车走走停停,有时一停就是一两个小时。夜里12时左右列车到达六里坪车站,机车走到这里要换下一区间段的机车头,停车长短往往没有固定的时间。由于这节车上拉的是机器部件,没有一个能躺下的平地方,于是一行人带好铺盖摸黑下了车。可是一直走到车尾也没有找一个合适的车厢,这趟列车拉的都是封闭的车厢,整挂列车就挂了这么以一节高边车,看看没办法我们只好又回到了原来的车厢里面,谁知刚上车就被一位铁路职工在下面看见,他向车上大声的叫喊,让他们下车,吓得老杨他们和我都不敢吭声。车下的人一看他们不吭声, 就拿起道轨边的石头往上车上扔,坚硬的石头打在金属的车厢上发出当当的撞击声,如果打在人的头上哪肯定是头破血流,我一看这样躲下去不是个办法,只好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向下面的人解释道:“我是跟踪采访的记者,有什么事情可以商量”。等了一会一位穿着铁路制服的人扒上车厢,我只也好把我的有关证件拿出和他交涉,最后这位工人说了声:“你一个记者怎么和这些流浪的人混在一起,我实在是想不通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可采访的”。在我一再的解释下他还是放了我们一马。他走后老杨告诉我说:“今天要不是你在,我们肯会定被赶下车去”。其实我心里十分的明白江湖上这些耍猴人他们之所以这样坐车也是生活所迫,才这样年复一年的冒险走江湖卖艺。从他们家里到四川去耍猴卖艺这之间有一千多公里的路程,而他们卖艺赚的钱又是屈指可数的,为了能省几个辛苦钱他们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这样的冒着生命危险去扒火车。在这一路上我也看到责任心很强的铁路工人,警察和保安。他们面对这些走江湖的耍猴人加以管教的同时,也是有着一颗宽容善良之心,如若不然这些耍猴艺人扒车历程将更加艰难。
由于安康编组站是一个大的编组站,到站的货物列车大都要重新编组。老杨他们不敢下车怕被铁路公安抓住,于是就躲在车厢里不敢露头,我因为要给手机充电就到编组站旁最近的工人工作室里去找电源,工作室的一位陕西大姐非常热情的给了我帮助。她还告诉我这趟车不需要再次编组,但是要到下午5时以后才能发出。我把这消息告诉老杨他们,他们说白天下去换车怕被逮住,索性就呆在车上等吧,以往他们每年到安康都会被车站上得保安逮住,轻则罚款,重则挨打,年年如此,今年要是不被逮住就是万幸。 下午将近六点多的时候列车终于开动了,老杨他们终于可以探出头来看看车外的景色了,这是他们第17年走江湖第二十次过安康车站。年年都会被抓住,今年还是第一次没有被抓住,老杨问我:是不是你的安排?我告诉他不是。老杨看上去不相信,在他看来记者是有些神通广大的。最后老杨竟然对我说有你跟着我们到是少了很多的麻烦。其实我倒是希望我的存在最好不要再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能帮他们也只是尽了一点做朋友的义务。但我不能过多的介入他们的生活,不能被情感控制。我来是记录他们的生活而不是改变它。 车在没完没了的山洞中穿行。轰隆隆的巨响使我有些耳鸣。强烈的冷风和山洞里的粉尘刺激着,不断打着猛烈地喷嚏,可是我听不到我自己的喷嚏声。 列车冲出一个长达数公里地山洞。远远的,我看着那一点点的亮光慢慢变大,猛地向我身后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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